善缘一脸和善的陪着夏至聊天,一边慢慢喝完竹筒里的果浆。少时,又有香客来许愿,善缘把空竹筒还给夏至,叮嘱他去树荫处等候,便领着香客们去树下系红绦。

    夏至回到二狗子身边,开心的说:“二哥,咱们以后要是天天都能这么顺利多好啊。四表哥给找个这个位置真不错。”

    二狗子回过神来,抿嘴一笑,伸手弹他一个脑瓜崩,背起竹篓道:“你二姐出来了,走吧。”

    谷雨走到善缘那边,跟他行礼道别,仨人沿着大街往田三婶方向走去。没走多远,见青川从对面赶过来。他把仨人截住道:“离回家还有一阵子,去我家吧。我娘让我来接你们过去歇歇。”

    夏至见到他,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到他身边,先高兴的说:“四表哥你太厉害了,今天特别顺利。”

    青川笑笑,谷雨站着想想,又看看二狗子,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说道:“四表哥,让夏至跟你回家,替我和阿娘给三舅和三舅母请安。我想去田三婶的面摊帮忙,今天坐车的车脚钱她没收,咱不能占外人便宜不是吗?”

    青川抬眼看看谷雨,见她面上坚定,眼中失望转瞬即逝,想想她这么做也对,便说道:“行,夏至我保证准时送过去。”

    谷雨摆摆手说:“不用,田三婶肯定能绕道接他,你别来回跑了,累不累呀?在家等我们吧,我也得给三舅和三舅妈请安呢。”

    四人说好之后,沿着大街走到路口,青川领夏至回家,谷雨和二狗子拐个弯来到田三婶姐俩的面摊。

    姐妹俩还在忙乎,看着她们微微弯下的腰,虽然脸上笑意不断也累得不轻。谷雨二人赶忙过去,丝毫不矫情的帮忙收拾碗筷。随着太阳西斜,饭点过去,面摊上人渐渐少了,谷雨二狗子俩人收拾完最后一拨桌面,才来到田三婶跟前,和她闲聊。

    田三婶对谷雨谢了又谢,忍不住骄傲的对厨房里忙碌的姐姐夸起眼前小姑娘哪哪都好。曹大姨一边附和田三婶,一边身手利索在锅中下了四五碗分量的手擀面。不一会儿,她端着一个大托盘到田三婶她们桌前,把四碗白生生过水面一一放好,笑着说道:“今天正好你俩回来的早,咱们一起吃口饭。”

    谷雨连忙推辞,她红着脸说:“曹大姨、三婶,我们还没谢谢您二位的照顾,怎么能再占便宜呢?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

    曹大姨嗔笑道:“说的好像你俩不来,我们姐俩就不吃饭似的。顺手做出你俩一口饭,你俩不吃,是嫌弃我这小面摊不干净咋滴?”见谷雨连连摆手,她笑着说道:“卤子都是早上现做出来的,新鲜着呢,锅里还有煮好没盛进碗里的,快吃吧。你们这个年纪的半大孩子,肚子就跟那个吕洞宾的乾坤袋似的,怎么也装不满才对。”

    谷雨看看田三婶,见她眼里都是笑意,对曹大姨说完谢谢,先给二狗子那碗浇上卤子推到他跟前,才端起自己那碗痛快吃起来。用饭完毕,庙会也快散去,二人给田三婶姐俩搭手收拾完摊位,听说夏至在舅舅家,果然田三婶直接说回程绕一条街去接他。

    等到王老三米铺附近,田三婶的把马车停在街面上,谷雨乖巧的说自己进去跟舅舅、舅妈请安就回来,让她稍等一会儿,并嘱咐有些心不在焉的二狗子老实在车上待着,不许闲逛给田三婶添麻烦,听得二狗子眼睛一闭,咣当躺在车上不动了。

    米铺在主街十字路口东面里侧那面,下车走百十来步就到了。

    她来到王氏米铺,正看见青川和夏至守在西侧柜台前说话,三舅母在东侧米柜给一位妇人称米。三舅母抬头看她过来,笑眯眯的摆手示意她赶快进来,先到柜台那边歇歇。夏至见她进来,蹭蹭跑到她跟前。

    青川在柜台里没出来,等她来到近前,伸手递给她一杯茶水,温温的,刚好入口。

    谷雨呲牙一笑,问道:“三舅呢?”

    青川温和的看着她回答:“和工人去粮仓拉米去了,铺子里存货不多,明早现搬耽误做生意。”

    三舅母是个爽利的妇人,她只比刁王氏大三岁,年纪轻轻嫁给王老三,当年性格活泼得很,和小姑子刁王氏最能玩儿到一块去。她手脚麻利的把称好的米给妇人装进米袋子,银钱核算清楚后,快步走到柜台前,一边把铜钱扔进钱匣子里,一边笑着说:“小川拿来的糕饼我都给吃了,一块也没给你三舅留。听小川说你的糕饼卖的不错?”谷雨嗯了一声,刚要开口回答她,她又嘱咐道:“庙会才开始,往后几天人更多,明天你得多准备点儿,不然不够卖,再等这样的好机会,就得明年了。”

    谷雨连忙点头,三舅母一心为她好,她心里明白。因此,她诚恳问道:“三舅母,我用不用再多添几样?”

    三舅母胳膊杵在柜台上想了想说:“上香的妇人小姐居多,这两样我吃着味道不错,配上那个浆果汁,酸甜可口,垫口添嘴儿的小食求精不求多,咱们也不是做堂食,不管饱的。真饿了,寺庙里有斋饭,街面上有素食馆子,哪样都是积年老牌子。你这个甜软糕饼要想改进的话,可以做些可爱精致的花样儿,那些贵妇小姐们,就更喜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