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陡然从城隍庙内传出阵阵兵器交接的声音。
一开始交战的声音还比较压抑,双方都尽量动静小一些。逐渐发现,这是场不死不休的死战,也就没人压抑自己,声响也就逐渐大了起来。
刀剑划破血肉,死战发出怒吼,兵器相撞铮铮作响,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成了一首美妙的交响乐。
美妙,自然只在有些人耳中。夏尔冉坐在城隍庙不远处的土堆上,欣赏着下面的一切,嘴角挑起妖异的微笑。
轻抿一口杯中的君山新茶,细细回味其中的醇香,搭配热腾腾的栗子糕,茶中微苦和糕中甜香相撞,算得上不错的夜宵了。
夏尔冉在躺椅上放松,听着交响乐起起伏伏。
“城隍庙内如此厮杀,你倒是自在。”
一个声音将夏尔冉拉回现实。差点忘了,这茶这糕点都是借的元轩和的光,自己还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农家女。
“人生得意须尽欢,现在我正是得意的时候,谢过元公子了。”夏尔冉红唇挑起,说是谢却连起身都没有。
元轩和目光逐渐幽暗,轻声发问:“你应该是骗了我表哥的。”
夏尔冉笑容放大,淡定的连茶杯都没有放下:“那您为什么不拆穿我呢。”
“我为什么要拆穿你。这对我没有什么坏处,表哥又能落个救皇子于危难的好名声。”
“孺子可教也。”
元轩和看着这个像毒蝎子一样的女人,和那次湖中相见时坚毅如雨后青莲的形象完全不同,心中生出几分恐惧。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在以一个平民之身,在挑战什么。
心里这么想,嘴里也问了出来。
“正是知道,更应如此。不是挑战,从心而已。”
她当时留下江宜年一条命,是为了向杀虎子的那些人报仇,可筹划中她发现,江宜年不只是大皇子,更是代表着一个利益团体,只杀了他的人,那背后恶臭的一切依旧还在,甚至会更难找到。
只有江宜年死了,她可不算大仇得报,倒感谢虎子给她留下了思考的时间。
既然要报仇,那就来点大的,痛痛快快死太便宜他了,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在意的权力,一点一点从手里流逝,才对得起她想报的仇不是吗?
元轩和只觉脊背生寒,冷声问:“大皇子的宠爱你竟是都不愿意要,你到底想要什么?”
夏尔冉勾唇不语,良久之后,答:“要所有。”
听到远处兵戈声渐渐变小,她缓慢起身:“通知你表哥,渔翁该出发了。”
这一切还要从几天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