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哭闹声便更清晰了，中午所里的大多数人都去吃饭了，仅剩的几个同事虽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眼神却都似有似无地瞥向刑民组的办公室方向，想必那哭闹声就是从那间办公室里传出的。
程曦扫视了一圈，正巧看见前台周璐在咖啡机前接咖啡，她便凑过去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哎？那边怎么了？”程曦的眼睛扫着刑民办公室方向。
周璐拿眼一瞥，转头冲程曦比了个“嘘”的手势，一手端着咖啡杯，另一手推着她进了旁边没有人的办公室，这才小声道：“今天中午来了个女的，说是想找律师替她打官司，现在人正在王律师办公室里哭诉呢。”
“王律师王钟律师？”王钟律师是程曦以前在刑民组工作时的师父，自从她转了组，两个人的联系便不多了，但她知道王律师擅长刑事案件，接的也大多是涉及人命的案子。
周璐抿了两口咖啡，点点头。
“又是重刑？”程曦随口问道。
“不是，是强-奸案。”
程曦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即便入行有一段时间了，但强-奸-案这三个字每次都能在她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强-奸-案和其它重刑犯罪活动一样，是非常暴力且危险因素极高的犯罪手法，可这类案件的判定却可能比其他案件更难，量刑结果也往往不遂人愿。
律所里几乎隔两天就能接到一个强-奸-案的委托，所以即便是程曦再听不得这几个字，听得多了她也变得不觉得这类案件有什么稀奇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闹了这么大阵仗。
周璐看着程曦这放空的眼神和毫无表情的脸，神神秘秘地碰了碰她胳膊，往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才又接着说：“听说那小女孩自-杀了，”听了这话，程曦瞬间双目圆睁地望着她，“不过没成功，家长及时发现，救回来了，但这儿有点不正常了。”周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冲程曦扁了扁嘴。
程曦一时语塞，心中感慨万千，但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说起，顿了半天才道：“怎么那女孩多大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还在读高中呢，就半个月之前吧，听她妈妈说，那女孩晚上去同学家，打车的时候被司机”后面的话周璐没再说下去，但程曦也听明白了。
她浑身一机灵，盯着周璐，不可置信地问：“司机？半个月之前？”声音里颤抖连她自己都无法忽略。
“啊，对，”周璐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吃惊地上下打量她，“怎么了？”
程曦的大脑突然像断了片似的，她甚至有一瞬间都忘记自己为什么在和周璐讲话，不转个儿的脑子嗡嗡作响，她的耳边一直环绕着那两个字；司机。
程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理智告诉她要冷静，可她的直觉却让她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会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吗？真的会是他吗？没有这么巧的事吧。
她扯起嘴角勉强冲周璐笑了一下：“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种事挺吓人的。”
那间办公室里的哭闹声渐渐停歇，程曦的心却再难以平静，午饭只是匆匆地胡乱扒拉了两口，然后就窝在办公椅里发呆，摆在办公桌上的文件还等着她翻译，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这样不行，她嚯地站起来，站在落地镜前整了整自己的仪表，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咚咚咚！
程曦敲响了王钟律师的办公室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推门走了进去。
“王律师。”她轻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