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晚要毁在你那张嘴上，”毛献金瞥了男人一眼，故作鄙夷地躲开了他还要拍拍她头顶的手，“怎么这么能鬼扯？”
“好吧，不鬼扯了，”男人正经起来，“刚才我没让服务员去下单，想问问你们还要不要加点什么？我请客。”
毛献金摆弄着手里的餐具，不经意地瞥了程曦一眼：“口味重一点的吧，嗯不要海鲜。”
“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而且你不是挺喜欢吃海鲜的吗？”男人惊讶，而后马上反应过来，拖长语调道：“噢——我知道了。”
他俨然一副了然的表情，将目光移到程曦脸上，此时后者也开始暗暗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应该不算年轻了，但样貌却是极其英俊阳光的，笑容爽朗眼神清澈，穿着打扮也极显年轻，可不知怎么的，程曦对他却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你好，我叫连传委，是这家店的老板。”男人向程曦伸出一只手，后者愣了一瞬，随后也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对方，她本想意思一下就了事，谁知道对方却在她要收回手的那一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捉弄似地重重捏了两下。
程曦皱了皱眉，正打算挣脱时，这个叫做连传委的男人嬉笑着松了手，毛献金看到程曦不自然的表情，立刻维护道：“你别跟她闹。”
男人挑眉，轻笑两声，询问程曦：“你是北方人？”
程曦点点头。
“不吃海鲜？”他又问。
程曦再次点点头。
男人笑得更欢乐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她吃饭口味比较淡，而且挺爱吃海鲜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他说话声音不大，但保证坐在这桌的两个人足以听清楚。
程曦吃东西的口味是比较重的，她家乡那里会比其他地方稍微重盐重糖重醋，就比如吃水饺或者小笼包之类的食物，这里的人可能只喜欢蘸醋，可程曦每次都会往醋里加上点酱油，否则就会觉得不够味，不过这个习惯她从没跟别人提过，毛献金怎么会知道？
“行，我知道给你们上什么菜了，”男人站直了身子，“今天献金带新朋友来，我怎么着也得亲自下厨招待，那我先去给你们准备了哈，你们等着吧。”
程曦虽然不太喜欢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轻浮的男人，但基本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虽然是借了毛献金的面子，但让人家店老板亲自下厨为她们准备餐食，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便不好意思道：“这样不好吧，我们就随便吃吃，不用那么麻烦的。”
连传委正一脸笑意地准备说话，毛献金却抢先道：“你别听他瞎扯，他最多也就去后厨帮忙折个菜，不会真的给我们做饭的。”
听了这话，连传委伸手虚空点了点毛献金：“我不要面子的吗？”
“行了，你快去给我们准备吃的吧，要是刚才你们店员下了单，我们现在都能吃上了。”毛献金催促连传委，后者一摊手，转过头，对程曦耸耸肩。
程曦对他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她收回视线时正好撞上毛献金看向自己的目光，她有点心虚：“盯着我看做什么？”
毛献金一挑眉，笑着摇了摇头，而后道：“他是我爸以前办过的一案子的当事人，和我们家认识好多年了，我印象中，在我高一高二那会儿他经常到我家来。”虽然这话听起来像是随口说的，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她是特意解释给程曦听的。
程曦听了只是不在意地笑笑，因为毛献金的这番解释好像并没有打消她心头的顾虑，谁知道毛献金却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突然向她倾身，小声道：“他喜欢男的，对我没兴趣，人还挺不错的，就是喜欢开玩笑而已。”
这话听在程曦耳朵里，感觉怪怪的，可她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怪，她把这句话反复咀嚼，而后总结出来一个问题：毛献金为什么要跟自己解释？可这个问题只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说的话里包含的重磅信息替代了——连传委喜欢男人。
“他？”程曦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