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天幽幽地亮了。
门口传来有人开锁的声音的时候，冉慕寻才幽幽地醒过来。
这倒不是假装的，他的身体很暖，靠在他大腿上睡的时候感觉很舒服，她本来还想偷偷撩拨他一下，没想到中间真的睡着了。
赶在外面的人开门进来之际，冉慕寻猛地坐了起来，看着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的他，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声音里带着几分睡意，“段靳宁？段靳宁……天亮了……”
段靳宁一夜没睡，此刻反倒是睡意最浓的时候，恍惚地睁开眼睛，对上她的眼睛，段靳宁内心复杂的思绪突然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了……
一整夜不受打扰只有他和冉慕寻的时间，他似乎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是真的对他的舍友有不应该有的想法的这件事情。
可是，他必须克制……
段靳宁垂下睫来。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是不被世俗允许的，最重要的是……
他的舍友，那么单纯简单的一个人，他……
未必愿意跟他走上一条不被世俗礼制允许的坎坷之途，他出身好，未来早就已经定下来了，他会拥有光明的坦途。
而他……
哪怕他去参加科举，哪怕他将来当了大官，只要他不愿，他又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未来呢？
倒不如远离朝堂，走他原来想走的路。
段靳宁这么告诉着自己。
几个月而已，冉慕寻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从此，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又何必在这几个月里改变他俩之间的状态，平增他的烦恼，也让他们的同窗之谊变质？
段靳宁站了起来，将自己外衣穿上，外面开门的人进来的时候，他俩看起来只是疲惫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们一整夜都在这里？！”书童瞪大眼睛，“真是抱歉，我昨晚熄灯的时候没看到人，所以……”
“无事。”
段靳宁说着，便站了起来，径直离开了。
甚至没有叫昨夜才跟他靠在一起睡了一夜的冉慕寻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