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尴尬。

    偌大的庭院安静得像冻住的水,丫鬟婆子各自歇了手头的活计,低眉垂首,喘气都带着小心,偶尔抬眸,也只是小心翼翼地交换眼色。

    沈黛心头蹦哒着,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爹爹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说好听点,他老人家有骨气,有血性;说难听点,就是认死理,倔!自己瞧准的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未从内阁卸任的时候,朝臣们与陛下政见相左,别人都不敢出声,就他,敢在御前跟陛下顶嘴。为他这性子,姑母和母亲没少操心。

    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爹爹还在为漕运的事奔波,怎的突然提前回来了?也不知他刚刚都瞧见了什么?

    不过……照他这快垮到地上的脸色看,定是将戚展白从女婿的候选名单中划了出去。

    这可如何是好?

    “犬女顽劣,总爱闯祸,难为王爷多次出手相救,沈某感激不尽。王爷军务繁忙,就不劳烦王爷来寒舍走动。改日,沈某自会备上厚礼,亲上王府道谢。”

    他沉着声儿,不疾不徐地说着,溜了沈黛一眼,又道:“小女如今也到了该避嫌的年纪,有些事,沈某不会说透,也请王爷体谅一下沈某做父亲的心情。”

    有些事?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