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年冷冷地说:“不行。”

    他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早就一瞬间懂了女孩子眼睛里面闪烁的东西。

    不是没有动心的,可是仅有的火焰被他瞬间掐灭。他不仅是对丛笑笑说不行,也是在对自己说不行。

    他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神坚决得像一块寒冰,跟着他的视线转向温展的卧室,长久地注视着那扇虚掩着的门道:“我会很快不住这里,他跟着你一段时间可以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丛笑笑是发蒙的,她下意识地脱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温斯年低下头,他很久都没有说话,握着门栓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他很想组织出解释的话语,然而无从下口。那股压力感窒息得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出来,每一次这种感觉上来的时候,他半句话都说不出。

    那个在庭审现场口若悬河的温斯年仿佛是他自己虚幻出来的人物。而现在这个话都说不好的笨蛋,好像才是真实的他。

    他提了一个极其过分无礼疯狂得连自己都无法说得通的理由,然而这一刻他祈求面前这个女人能够什么都不问就答应。

    他觉得他像极了野蛮无礼的傻子,并且自私狂妄。可是他觉得他更像是个赌徒,就在这一刻他非常想赌一次。

    赌什么呢?赌温斯年三个字的分量还有多大,赌丛笑笑的善良还能被他利用到什么时候?

    他不知道,但是他想这样做。

    因为金燕不知道什么原因暂时放松了对他的穷追猛打,可是温展从金家被阿昌他们接走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尽管他的布局十分周密,但是想来金家发现这件事少说有一周了。

    他们迟早会来。

    他必须独自离开,像个逃难者,并且不能带着温展。

    丛笑笑其实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温斯年的这个要求太荒诞了。她知道温展对温斯年而言是命,那现在是什么意思,这么信任她吗?如果信任的话,那为什么现在的丛笑笑会对温斯年仍旧一无所知?

    她乱极了,可是当她无意中看见低着头指节握得发白的温斯年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她不是最乱的人。

    一段沉默地僵持之后,温斯年重新抬头看着他,他嘴唇看起来干涩发白,那样子是准备跟她解释。

    “我不逼你,展展我可以帮忙带着。”丛笑笑忽然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她拦住了温斯年的话。

    满腔涌上心头像排山倒海一样的情绪,像烈焰火山烧着温斯年的全部。他看着面前这个真诚又善良的姑娘,她明明害怕有疑问,可现在却仍旧甜甜地对她笑。

    温斯年避过这个眼神,怕他自己不忍心松了口。

    这本不该是让一个女孩子承担的事情。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