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儿到底没有去看元锦的射箭比赛,那天也是太乱糟糟的了,若不是薛知景说要元锦在比赛场地镇场子,她也一定直接去做审问犯人的那个人了。

    跟萧烈歌的想法一样,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她的面前刺杀皇帝,真azj镇国将军不要面子的啦。

    所以一气之下,元锦将箭靶子都给射穿了。

    后来各种事azj情忙忙叨叨的,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元锦才想起来今天孙妙儿没有来,有些后知后觉的难过。

    不过她很会自我调节,还给孙妙儿找了理由,说可能孙妙儿被什么什么事azj情绑住了没有来,她自己去找她吧。

    孙妙儿在万国城有一座自己的府邸,薛知景给了她很大一片地方,还安排了给皇宫建房子的工匠去修建的,不过那时孙妙儿已经去乡下游走治疗底层妇女的疾病了,她只给薛知景说,想要做成前方是医馆后面有一两个院子住人的就行。

    没想到,薛知景还真azj给建成了一个医馆,甚至前面还留了一大片的空地做停车场,可以并列停放几十辆马车。

    元锦骑马到了她府邸外面,便见着里面灯火通明,外面还停放着十几辆马车,驾马的仆役或是在给马匹喂马料,或者在一旁坐着闲谈。

    元锦一边琢磨着,“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诊上病了,还这么多人?”一边跨步地往室内走。

    走进了敞开的大门,里面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厅,大厅里面有很多会客的桌椅,有不少衣着打扮都很华丽的妇人在那儿坐着,有孙妙儿的助手们给她们上茶。

    而孙妙儿则是在里屋对病人进行诊治。元锦直接就往里屋而去,估计她这看上去风风火火一点都不像是要来看病的,众人对她的“插队”便一点都没有介意。

    大厅和里屋用一个门帘给隔开了,元锦掀开进去,便见着元锦的一只手放在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瘦削妇人的小腹上,而那瘦削妇人声音细软地说着,“就一直都很疼,疼得睡不着觉,白天里也饭都吃不下,每次都跟受刑一样,都说怀孕就好了,可我却怎么也怀不上。”

    孙妙儿回应了什么,元锦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孙妙儿放在那妇人小腹的手上,心里像是酸萝卜腌透了一样的难受。

    孙妙儿虽然清冷,但说的话极为精准,生生让人听出了浓烈的人文关怀,让看病的妇人甚至有些感动,仿佛全世界只有孙妙儿懂她一样,眼泪都要出来了。

    元锦气呼呼的,又不好发火什么的,人家看病,你在这儿酸个什么劲儿嘛。

    孙妙儿扫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边的座椅,元锦便乖乖地去坐下了。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认识孙妙儿的时候元锦被对方的一系列穴位攻击给吓到了,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不可一世天天和萧烈歌掐架的小将军每次见到孙妙儿,便心里发怵,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让她乖乖坐着,她就乖乖坐着。

    乖坐着无事azj,元锦便目不转睛地看着诊病的孙妙儿。

    孙妙儿是那种让人看着很舒服的长相,只是她平日里眼睛里总有一种看惯生死的凉薄,所以生生给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清冷感。但元锦知道,在她清冷的外表之下,是有着温泉水一样的温柔的。

    她不爱说话,但说出来的却一定是你最最精准的症状。

    她不常动手,但她的手指却能准确地探入你的穴位,让你穴到病除。

    她不爱居功,但她却能深入到最底层,去给那些可能一个季度都没一次澡的妇人治疗她们感染多年的疾病。

    元锦知道,孙妙儿从来都是做得多说得少的人。